【南北双一】Youth（二）
-娱乐圈文学/破镜重圆
-归国演员蔡×影帝超
“超儿你看到信息了吗？”
“看到给我回一下呀！！”
“你俩打算怎么办啊？”
信息和截图发过去了，张超那边却一直毫无动静，黄子弘凡捧着手机快急死，一条接着一条信息地轰炸过去。
能怎么办？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张超保持着要打字的姿势拿着手机，又放下，又拿起来。明明一看到信息就提醒自己要冷静，然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还是兀自乱了阵脚。
“我不知道。”他最后只发了四个字过去，一抬头，在客厅的玻璃上映出他慌乱的面色和眼底深处的一丝微光。
丢下手机到一旁，人一旦静下来，思念就容易疯长。张超总是止不住地去想那些画面，让那些画面像流水一样闪过他的脑海，再一点点品出其中的味道。比如那个天台。
……
“张超你干什么呀？没事儿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蔡程昱费劲儿地从狭小的楼梯上探出一个头来，笨手笨脚地穿过铁门，看着面前广阔但是堆满了器材和灰的天台，露出一幅看傻子的表情。傍晚的上海风挺大，吹得蔡程昱头发乱飞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但凉凉的感觉倒是让满腔热血的少年很舒服。
“这儿风真大。”
张超不说话，露出了他一贯有点小得意的表情。他拉过蔡程昱的手，两人绕过那一堆堆大家伙，来到天台的另一侧。那一侧倒是别有风味，一个大大的秋千摇椅，一张堆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小桌子，旁边竟然还有一张落满了灰尘却完好无损的乒乓桌，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丢在这里的。
“怎么样？我问过那八楼的大妈了，说是一户早就搬走的人家放在这里不要的。东西都还好好的，只是偶尔有些小孩来玩。”
“你缺钱吗超儿？”蔡程昱无语地盯着那些东西，半晌，抬起头问他。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嘴闭上！谁说我要卖这些东西了？”
“不卖…那你来这儿吹风吗？”
“对呀！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基地，秘密的！”
“……你开心就好。”
……
于是当晚张超又梦到蔡程昱了，就在那个天台上。蔡程昱穿着一身简简单单但是很好看的T恤，坐在秋千上露出一口白牙甜甜地冲他笑。微风轻抚，带来少年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张超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想亲吻他，却总被一团雾阻挡着。那团雾包裹着蔡程昱，最后带着他消失了，只剩下张超一个人在天台上茫然无措。
他想大声喊大声质问蔡程昱，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彻底消失了，可是什么也喊不出来。天台上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没有。
再醒来仍然是头疼欲裂，张超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仍然沉浸在那个梦里。梦里他歇斯底里的情绪蔡程昱刚走那会儿他真的有过，那时他的艺人生涯刚刚走上正途。
他推掉了所有工作，不接不理任何人的电话和信息，像疯了一样到处找蔡程昱。他去到蔡程昱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地方，去到他们一起去过的每个地方，最后倒在那个天台上流了一天的眼泪。然后他就回来继续工作了。
只因为蔡程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他说超儿对不起，我知道我走得很突然，我出国了去深造，你要好好生活。张超知道那样他很没出息，可是蔡程昱一条信息就抚平了他心里所有燃烧的暴虐因子。
六年过去了。他早就长大了，从那个傻傻的有点理想主义的小男孩变成了百毒不侵的男人，他以为的百毒不侵。但蔡程昱能轻易调动他情绪的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拍戏时张超习惯早一点到剧组去，有更多时间让他调整状态入戏。今天要拍的是林赋云和沈则阳初见的戏，也是那个神秘的另一个男主进组的第一天。
“朵姐早啊。”
“早啊超儿，这么早就来啦？先来化妆吧。”
化妆师和张超打了个招呼，把他摁在椅子上开始给他上妆。前期的林赋云本来就是在校的学生，不需要太多粉饰，张超的妆很快就化好了。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准备再看看剧本熟悉一下台词。一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姜导演的声音传进张超的耳朵里。
“好好好，那小蔡你就加油喽！哎，我们的另一个男主已经在那坐着啦哈哈，你俩快见个面吧，他都缠着我问好久啦！”
“好的姜导，我会努力的。”
熟悉。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张超可以肯定有一缕金色的阳光直直地向他照过来，毫不闪躲依旧明亮。而那不仅仅是阳光，还是一把从天而降的金色的锋利的匕首，刺得他身体僵硬鲜血淋漓。
这会儿的功夫那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冷冽，大概是因为刚从外面进来。张超在心里咬紧了牙关，抬起头来却是一片平静之色。他很快的入了戏，不过是演刚见面的陌生人罢了，这还难不住他。
“你好，我是张超。”
“你好，我是蔡程昱。久闻影帝大名了，还请以后多多指教。”
他的男孩瘦了。
张超的目光在蔡程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停留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瘦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上。六年的时光不止改变了张超，也改变了蔡程昱。岁月带走了男孩眼中的迷茫，留下了锋利，带走了稚气，留下了沉稳。张超不知道还有没有带走些别的，比如蔡程昱对他的感情。
蔡程昱进组后接受了一堆人的寒暄，很显然剧组其他人很喜欢这个阳光的孩子。张超看着蔡程昱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嘴角扬起的笑容恰到好处。很快，蔡程昱也在化妆师那上好了妆，摇身一变，从沉稳的新人演员变成了青涩阳光的沈则阳。
张超看着穿着校服的蔡程昱恍惚了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他穿越回了那些时光，然而周围的摄像机和人群清楚地提醒他。现在是林赋云和沈则阳，不是张超和蔡程昱。
“准备好了吗——开始！”剧务打了一声板，摄像机开始工作。
这场戏是刚刚搬来的沈则阳和小区里的一些孩子起了冲突，性格冲动的沈则阳挽起袖子要和他们打架，孩子群以往的老大林赋云过来了。
“你谁啊？让开！”沈则阳看着面前挡在他身前戴着眼镜的林赋云，没好气地说道。
“不要打架，有问题好好说。我叫林赋云，你好。”戴着眼镜的少年气质沉稳，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叫沈则阳！今天就算了，不跟你们计较。”沈则阳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用探究的眼神深深看了林赋云一眼，转身走掉了。
……
“你好，我叫蔡程昱，以后我们就是三年的室友啦！”
“你好，我叫张超，以后多多关照吧。”
干干净净的宿舍里，两个人一起爬上爬下整理床铺。张超掏出蔡程昱的小熊大声嘲笑他幼稚，蔡程昱羞得脸红通通的，一把把张超推到床上开始挠他痒痒。
南方的夏天又湿又热，蚊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宿舍里冲。蔡程昱的床位上有他妈妈给他带的蚊帐，张超一边挠着腿上的红点一边哀叹。对面的蚊帐突然拉开，露出蔡程昱白嫩的脸蛋。他招手，示意张超赶紧进来。
闷热的夏天，两个人躲在小小的帐子里分享一瓶冰镇橙子汽水，无忧无虑到把世界上一切烦恼和忧愁都抵挡在那一方小小的蚊帐外。
……
“很好——过——”姜导喊了一声，满意的点点头。
张超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汗水从他紧绷的背上滚落，他刚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演这场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太露骨地落在对面蔡程昱身上。
上午的戏又拍了几场，但是都没有张超的戏份，倒是有几场蔡程昱的单人戏。
张超搬了把椅子，拿着手机和剧本用看剧本的借口躲到了剧组最偏的一个角落。他先是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拿起手机给黄子弘凡发了几条信息。
蔡程昱突然就回国了，明明他的课程不是还是一年才结束吗？回国了就算了，还突然变成了他新戏的另一个男主角。
张超从知道蔡程昱回国那一刻起，就知道和蔡程昱的相遇是无法避免的。蔡程昱回国发展，国内娱乐圈就这么大，两人都是演员，即使碰不到也难免会听到对方的消息。
可是他没想到重逢来得这么快，在张超还没想好用什么身份什么状态去面对蔡程昱时。
“黄子，我今天见到蔡程昱了！”
黄子弘凡很快就回了信息过来，像是守在手机旁等着一样。
“！！！”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见面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他就是我们那个电影的另一个男主角，今天在片场看到他，我心脏都没被吓停！你怎么不早说他接了这个角色啊，我好歹也有个心理准备！”
黄子弘凡没再回信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超儿？”
“哎哟喂这真不能怪我蔡蔡只跟我说他要回国了没说他还接了个角色啊我以为他回国怎么也得休整一下再接戏谁知道他跟个劳模似的一回国就演戏啊，没发生什么吧你俩见面，我这儿刚下飞机到美国……”
“行了，憋叭叭了。我现在躲在片场的角落里呢，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跟他相处。”张超赶紧打断了黄子弘凡密不透风的话语。
“唉，这也挺难办的。”黄子弘凡叹了口气，十分同情地说道。“主要是不太清楚蔡蔡当年为什么走掉，毫无踪迹十分决绝，到底是因为有苦衷还是因为不…”黄子弘凡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他的离开，也不算是无迹可寻吧。”张超苦涩地轻笑了一声，“当年快毕业前就有一些矛盾了，可我们那时各执一词，又都年轻气盛……”
“超儿……你们……”分开真的只是因为有矛盾吗？黄子弘凡欲言又止，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张超和蔡程昱的故事像一段黏黏的丝线，拉拉扯扯了太久的时间，许多事情已经销声匿迹埋藏在两人心里，说不清楚理不明白，旁人更是无法插手。
“反正，你们都要好好的。”黄子弘凡最后只是对张超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超挂了电话，想起几年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趴在他耳边轻轻说。
“超儿，我们都要好好的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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